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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火
作者:
箫湘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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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火
  
  1
  
  一个人若是死过一次,他(或她)会变得比以前更坚强,而苏玮就是这样的人,在经历过最爱的人之死、自己险些命丧黄泉路后,她以一种更坚强的态度活了下来,只是……他的死给她带来很大的伤痛,以至她无法回到正常的心态和状态上来,所以上顶批准她以记者的身份为掩护收集情报。
  于是她以“特殊”关系当上了《都市早报》的记者,在这近三年的时间里,对报社她写出了许多甚至在中央引起哄动的新闻稿,对特警队提供了大量很有价值的线索,对自己也从以前的伤心流泪到再次找了幸福。
  林飞是给她幸福的第二个人。
  一开始,她承认对林飞有一点好感主要是因为他特别像宫剑锋,两个人都有点瘦,那有点给人以懒懒的感觉,骨子里都透出机警与聪明,都一丝不苟。这是她为什么会被他吸引,两人第一次约会也没有像别人一样尴尬地不知谈什么。
  但他俩又有些不同,林飞不像宫剑锋给人以酷的感觉,他留给别人的是随和幽默。
  随着时间的推移,宫剑锋的身影越来越淡,而林飞则成了她的依靠,她又像以前一样充满了激情与活力,她又恢复成了以前那个乐观、自信的女特警。
  林飞已成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的伤如同扎在她心上一样令她心疼,她想的同林飞所想的一样:抓住凶手,另外还有那个白玉老虎,那是国家级珍宝,关于它的命运也是他与她所关心的。
  林飞搂紧苏玮,抚摸着她的长发道:“他是一个好人,我很敬佩他,若不是他英年早逝,不然我一定和他交个朋友。”林飞虽这样说,但心中仍在消化苏玮的身份给他的冲击。
  苏玮擦了一下眼,笑道:“若是他还在,你能这样抱着我吗?”
  林飞尴尬地一向笑道:“我好像听见她醒了,我方便进去看看吗?”
  苏玮扶起他向卧室走去,道:“她虽然受了伤,不过看起来还是那么美丽,不像是个贵妇人,反像大小姐。”
  许文婧见他们进来看了一眼苏玮:“这位想必是嫂子了?”
  苏玮俏脸一红道:“现在还不是,不过你……你若叫方便我倒不反对。他,当然更不会了。”她小心地让林飞坐下。
  林飞道:“白太……”
  “不!许文婧打断他的话,我不是他妻子,我叫许文婧,你不如叫我小许或者小婧,只是别提那个让我厌恶的字。”
  林飞知道她现在对白振业只有仇恨,只有害怕,或许在她心中,她情愿以前不曾认识他。他看了一眼她浑身的伤,眼中充满的同情。
  “我想告他!和他离婚!他这个恶魔,我咒他下地狱,我恨他,他若是威廉·普林就好了,我就能割下他的耳朵。不……不,普林是个可怜的人,而他应该是撒旦、魔鬼。”她说的话有些乱,林飞也有些不懂。
  苏玮解释道:“威廉·普林是英国16世纪清教派的一个出版物发行者,他因反对伦敦主教和坎特伯雷主教威廉·罗德宗教方针,受了两次耳刑,不过她拿他做例子只是想报复。”
  林飞点点头:“小婧,你咒他没有用,若想让他得到应有的报应只靠那一点证据不可能不把他送进大牢。”
  “我……我只是恨他,可我……”
  “我问你,在我去之前你说他还有一个客人,是谁?”
  “我不认识他,只是见过两次面,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不让我问。”
  “那人像本地人吗?”
  “不像,不过,他好像对姓白的很恭敬,一口一个白先生。”
  “他是对人恭敬?恐怕是对钱吧?那么他们谈些什么?”
  “我不太清楚,我在侧屋中听不太清楚,再说我也没刻意去听。不过好像是关于动物的。”
  “动物?”
  “对!我好几次听他们说什么老虎……”
  林飞长舒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苏玮道:“到关键问题了。”
  “是不是‘白玉老虎’?那不是动物……”
  “是‘白玉老虎’,对!是它,不是动物?”
  “那是件文物,一件足以让他下地狱的东西。”
  “那真是恶有恶报,不过你认为受伤是否与此有关?若是这样那对你太危险了。”
  “我宁愿相信这是一个巧合。”
  “林律师,你能帮我把他送到下面吗?”
  “下面?”
  苏玮道:“她说的是是地狱。”
  林飞道:“这你不用着急,有人已经开始行动了,我相信他一定可以很干净利索地解决这个案子的,你就等着好结果吧。”
  “我现在不敢信任谁,除了你们。他是谁?”
  “郭企兴,市检察长,他是我的好朋友,你可以像相信我一样相信他,并且他的本事不在我之下,而且手中又有重权。”
  许文婧又转换了一个话题:“我听到了你们的谈话,你知道那个用极其高明的手法的人是谁吗?”
  “他是我一个朋友,他一直在暗中帮我。我问过他,他没有否认,我想应该是他了。”
  “那不可能是他,他是学机械的,再说他比你还小。”
  林飞道:“我知道你有个不是很幸福的过去,我也不忍让你回忆令人伤心的往事,我只想帮你解决这种苦境,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们目前还不能动他,一是他根大树粗,我的力量又太小;二是还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
  “并且你现在也受了伤。”两个女人同时补充道。
  林飞一笑道:“我这一点伤,还不碍事。”
  “苏玮,”林飞又说道,“”关于你令人惊心动魄的经历我会记在心里的,不过现在我想让你利用你的武功保护她。我猜白振业的第一个客人恐怕是为了‘白玉老虎’而雇的杀手,所以任何了解真相和他认为了解真相的人都是危险的。这危险来自暗处,所以我们必须万分小心,而现在我要去担当催化剂,去给郭企兴出出主意,让他快一点。”
  “可是你的伤?”
  “有问题吗?不过是皮外伤……”他说了一句半,只听“嚓”的一声,苏玮已把他拷在床沿上。
  
  2
  
  苏玮知道现在事情还未明朗化,因此如果她若以真实的身份去见郭企兴反而不妥,所以她决定还是以“记者”的身份见他为妙,这样虽然有些麻烦,但无疑会给行动带来方便,虽然还得回报社拿证件。
  她拿了记者证,然后搭车去检察院。
  依然是宏伟的办公楼,依然是一副严肃穆的气氛。
  但似乎……有点不对劲。
  她觉得里面警惕的目光增多了,空气中,紧张像劣质香水一样弥漫,让人觉得不舒服。门岗处两个站岗的人目光中透出戒备的神态,仿佛空气中有看不见的杀手。
  凭着她当特警及记者的经验和直觉,她感到出事了。
  她走上前去,亮出了记者证,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一人道:“无可奉告。”
  苏玮便道:“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去问你们的上级去了。”
  “对不起,谢绝采访。”刚才那人道。
  “这是我的权利。”
  “是的,但我也有权利不让你采访,并且这是保护当事人安全的举措。”
  她看见里面有几个人低声说着什么,进入了轿车。便道:“既然这样,我只好找当事人本人了。”
  黑色凌志车开出了检察院,向中心医院方向驶去。
  她拦了一辆出租车,跟了上去。
  依她看,应该是有人出了意外变故,否则不会引起紧张。
  难道有人受伤了?
  她这样想,只是因为她想到了林飞,但事实证明她的猜测的对的。
  她在中心医院外等了半天,终于见那一伙人出来。
  她来到病房区,不用找,门口站着两个警察的病房就是了。她走上前亮出记者证,道:“如果不妨碍病人休息的话,我想进去谈一谈。”
  “对不起,现在病人不适合见任何客人。”
  “是吗?可刚才他还和几个检察院的人见了。”
  “那不一样,接见下属是工作……”他忽然住了口。
  苏玮道:“原来我们的副检察长接见人也分贵贱。”
  “是检察长。”另一人道,但随即意识到了什么,嘴迅速地闭上了。
  苏玮的小计策得到了正确信息。能够让这么多人来探望的人地址也一定低不了,可是副检察长有好几个再加上正的,她无法猜到的谁,因此她故意说“副”,结果套出了情报:郭企兴受伤了。副检察长一大堆,可是众人之上的人却只有一个。
  “郭检察长受了伤,那我更得采访一下,顺便看望他。我想他不会拒绝一个人去看望他吧?”
  “那好,你等一下我去问问,他进了病房,不一会儿又出来了,道:“对不起,郭检察长刚刚睡着,不能见客。”
  苏玮心中出了一股火,大声道:“那好吧,既然他有意隐瞒,我只好走了。”她估计这话里面的人绝对能听到。”
  果然没走两步,病房门开了,一个大概是他妻子的人开了门道:“那个,你,回来。”
  苏玮只是回头,没有回来,说道:“不太方便吧,他刚刚睡着。”
  那女人也一阵尴尬:“不,……反正刚才那伙人已把他吵醒了。”她好像是因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台阶,舒了一口气。
  苏玮进了病房,偌大的房间里只有郭企兴一个病人。
  这就叫权力。
  满屋都是花,有扎成一束的,有扎成花篮的,好像带花的东西都到了这,除了花圈;床上堆满了水果、苹果、香蕉、桃,好像沾有水果的东西这都有,除了禁果;而那位妇人好像特能吃,地上满是枣核、苹果核、桃核,当然,没有原子核。
  郭企兴见她进来便道:“你好!请坐。”
  她勉强在满满当当的屋中找了个地方坐下。
  “我希望我受伤的事事传不出去,这有损检方形象,而且会影响到办案。”
  “但老百姓有权这件事,难道我跑这一趟只是来吃新闻的?”
  “我想为了使我们检方和公安侦查的需要,你最好等结案后再说。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会得到独家新闻。”
  “可是如果其他记者来,我又怎么相信你不会对他们做出同样的承诺?你能保证所有知道此事的人都不开口吗?”
  “说句实话,我敢担保他们任何人都不会说出去,因为这涉及到经济利益”。
  “强权统治,扣奖金?对于我的第一个问题呢?”
  “你是第一个知道此事的人,我想也是唯一一个有能力知道此事的人。”他笑了笑答道。
  “恕我愚昧,我不知你为何会说出此话,可能是我智商太低。”
  “不,我是说,你既然有办法让我见你,我就应该和你谈一谈。如果你想问,我可以告诉你。”
  “你什么时候受的伤?怎么受的伤?”
  “昨天晚上?”
  “能不能具体点。”
  “大概……快十点了吧,我想可能因为我得罪了太多数人的缘故,结果……”
  郭企兴惨白的脸上闪过一丝苦笑,指了下手臂,“被人家修理了一顿。”
  “伤势不算严重吧?”
  “还不碍事,否则我也不会坐在这与你说话了。”
  “你知道对方是谁吗?”
  郭企兴摇了摇头:“不知道,干我只一行的,就如走在刀上,你若不认真,那是在刀背上,你若认真了,就跑到了刀刃上,你若太认真了,那就成了站在刀尖上。刀背上固然安全,但永远落在刀刃的后面;刀刃上相对比较危险,但这却是个芒毕露,大展才华的地方;至于刀刃上却是最危险的,站的太靠前,碰到比你硬的东西,你就倒霉吧。我想这次我是站在刀尖上了。”
  “郭检察长,你这段言语简直太精辟与生动了,佩服佩服。”
  “你就别嘲笑我了。”
  “不敢不敢,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这次受伤是否因为你掌握了对某个大人物不利的证据?”
  “有又怎么?东西又被人家抢走了!本来我可能扳倒他,这次全完了!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他是指谁,否则就成了诽谤了。”
  “这个我理解。”
  “我想杀手就是他的派来的!幸好我还练过,否则我全身不都成了窟窿吗?不过,我的的确是老了,打不动了,要不然,哼!说不定谁受伤呢?”
  “郭检察长,既然你受伤了,我就不多打扰了。”
  “老伴,送一下客。”
  苏玮站起来走出病房直奔值班医生室,亮明身份后,苏玮道:“郭企兴的伤口是什么造成的?”
  值班医生拿出一张照片,道:“你看一下吧,我不是学法医的,不知道倒底是什么造成的。不过,这一刀幸好没刺到心脏上,否则肯定完了。”
  苏玮拿起了那张照片看了一眼,那伤口,就是刺伤林飞的那种凶器留下的痕迹。
  顾琦!顾琦!
  仍是这个人!这个丧心病狂的杀人魔王!这个三年前给她带来的痛苦,三年后又让她伤痛的恶魔!
  她仿佛又看见的那张充满邪恶的脸。
  她心底又燃烧了熊熊烈火,为公为私,她都要抓住这个杀人狂!
  苏玮和医生告辞,便出了医院回去看林飞。
  出租车转过两个弯,快到目的时忽然看见熊熊烈火——那是她与林飞的房子!她惊叫一声,打开车门冲了过去,被消防员拖住了。
  大火无情,别说一个人,就是一只大象也会被烤焦的。
  但房子里面不是大象,而是两个受伤的人。
  或许经历过太多的伤痛,现在她反倒哭不出来,泪在心中流。
  她的腿就像灌了铅,一步也走不动了,两只眼睛呆呆地盯着火,火势渐渐地弱下来,她的心却越来越痛。
  消防员忙忙碌碌,在被烧焦的残砖乱瓦中做最后的努力,但包括他们在内谁都知道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消防员只不过是按灭火程序做最后清理。
  终于一位消防员走到她面前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我不想请您不要太伤心。”
  苏玮漫漫地转过身来问道:如国有人,是否还……有活着的可能?”
  他摇了摇头。
  苏玮突然冲了过去,用双手在还在冒烟的废墟中扒,希望能挖出一个洞来,她的林飞从里面钻出来。她没有哭出来,但眼泪却飞溅出来,落到废墟上冒出白雾。
  “嗤嗤”的响声,那是未熄灭的火种在烧她的手。
  她的手变黑了,起泡了,消防员拉了她两次,都被她甩开,最后一名女消防员拦腰抱住了她,可她又挣脱开,继续扒,继续扒。
  驻足观看的人有几人转过身来,不忍再看了。
  消防灯闪烁下,不少人眼中闪光,为这份挚爱而流的泪水。
  消防员们再一次拉住了她。
  
  3
  
  宫剑锋的死留在记忆里,那是疼在脑中。林飞呢?他的死,却是痛在心里,脑中自然没有心里的伤痛疼。正如古人形容人悲痛欲绝时用心如刀割,而非脑如刀割一样。
  苏玮的童年的灰色的,但生活中有快乐,所以她是快乐的;她的青春中有宫剑锋的那一段也是彩色的,失去他生活又成了灰色;后来,林飞又给她描绘了一副五彩画,可是如今,如今……
  天塌下来了。
  无数的泪水离她而去,眼中泪已经干涸,心中伤痛不减半分。
  报纸上关于火灾只有几句客观的报道,苏玮怒它没有人性,不表示出一点同情,虽然她的稿子大多数也这样。
  她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自己与林飞在一起的幸福时光,尽管对于她而言那些事只有回忆的份了。
  但是,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是她把林飞拷在床头的!
  手铐!手铐意味着禁锢,尽管他有腿,但是却不能动,尽管他有双手,却什么也拿不到。
  火!
  有人纵火时,他既不能打他们,也不能跑。
  是手铐!不,是她害了他!
  苏玮的懊恼和后悔足以令她割腕自杀,但她知道在没有查清林飞死因之前,她绝不会寻死。
  这已不是对自己生命的尊重,这是一种感情在支持她。
  不过话说回来,人毕竟只是人,所以有了对健康与心灵不利的情况,都要想办法排泻一下,苏玮自然不能例外。
  
  男人们在做错了事,无非是打嘴巴,下跪,而女人们往往是喝酒。
  于是某一歌舞厅里出现了一个喝酒的漂亮女人。之所以选这,完全是职业病所致,因为黄、赌、毒往往在这里发生。
  泼皮阿三在这一带很出名,阿三的拿手好戏是单掌开砖和老拳打牛,人们都说与以前那个泰森的人有一拼,所以他混了个“阿三”的诨号,阿三天不怕地不怕,因为有阿大、阿二做靠山,阿三什么事都敢干。
  警方对他们只有无可奈何,一方面他们有点小聪明,找不到证据;另一方面,平民百姓因为惧怕他们,不敢提供证据。没有证据便没办法动他们,这也是他们肆无忌惮的原因。
  阿三刁着香烟在歌舞厅里和一帮小痞子昏天黑地地大叫大嚷,猛然问一个手下悄悄地说:“阿三哥,你看那个小妞怎么样?”
  阿三看了看那个女的道:“看身材还不错,不知里面怎么样。喂,那位姐妹过来喝两杯,三哥我请客!”他大声喊,引得不少人向这看,但一见是阿三,却都变成了瞎子。
  那女的摇摇晃晃地端着酒杯走过来,“咚”一下子坐在椅子上。她两眼前发直,脸上因喝酒过多而出现红晕,因而更显得迷人。
  阿三对着左手哈哈一笑:“这小妞喝醉了!”
  他拿起一瓶酒道:“我给你倒一杯!”
  不料那女的夺过酒瓶子,把酒杯塞进他手里道:“干杯!”说罢仰脖喝了一大口。
  阿三道:“真爽快!愿不愿意去我家?我那有许多刺激的东西。”
  “好!”
  “那咱现在就去吧?好多玩一会儿。”
  她站起来道:“有……床吗?最好躺在上面很舒服,特舒服。”
  “有!又大又舒服,包你躺下就不愿起来。”
  “我是说医院。”
  “医院?”
  “医院有没有空床让你躺?”
  阿三一时没反应过来,但等他反应过来时,左脸已是火辣辣地疼了,同时眼前冒起了金星。“臭婊子!”他咒骂道,同时挥拳便打。可惜拳打同时,他已看不到对方的身影,随即便感到重心不稳,一下子摔倒在地。
  阿三飞快地爬起,伸手便抓,手中抓到了一个的手臂,他想也没想,使劲一拧,只能一声惨叫,却是一个男的发出的,他左胳膊和大腿被人击中,差点跪在地上,阿三大骂一声,看准摇晃的女人扑去。
  天花板迅速地转动,地板迎面而日来。
  阿三趴在地上起不来了,他叫到了警笛声,想爬却爬不起来。
  那女的手拿半杯酒蹲下道:“来干杯!”
  阿三看见警察冲了进来了,把他拎了起来给拷上了。
  这些警察早就想办他了,今天好不容易逮着这个机会,因此警察们都纷纷掏出了手铐,恨不能阿三多长几只手让自己也铐一铐。
  一名警察又道:“那位教训他的英雄在哪?”他用了“英雄”这个词足以肯出他心中的兴奋。
  没人回答。
  他又问了一遍,还是没人回答。
  一个客人道:“就是这位。”他指了一下仍在喝酒的女子。
  她?警察不太相信,但连阿三都承认了,只好认定是这位“英雄”。他走到前去道:“谢谢你为民除去一害。”
  她没有说话,仍是喝酒,但忽然吐了出来,一名服务员忙过来帮忙。
  名叫小刘的警察看了一她眼,道:“我送你回家吧?”
  她边往外走边说:“我没有家,我没有家。”
  “那你叫什么?你总该有个住的地方吧?”
  “我叫苏玮,我是个罪人。”
  
  4
  
  头好疼。
  刺目的阳光挤过百叶窗缝照在她眼上。
  昨天喝太多了,林飞准会笑话我的。
  她心中一痛。林飞,林飞已经死了,虽然她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可是事实就是如此。
  突然电话响了,吓了她一跳,她拿起电话道:“喂,您好。”
  “我,嘿嘿,我是林飞。”
  苏玮头皮一紧,手立刻按下录音键道:“你是谁?我知道你不是林飞!林飞已经……”
  “我死的好冤啊!浑身被大火烧得鲜血淋淋,你瞧,骨头都露出来了。”
  “啊!”苏玮一下子甩开电话。
  但听筒里传来哈哈的声音。对林飞的思念战胜了恐惧,她又拿起电话道:“你到底是谁?”
  “小姐,你真是贵人多忘事,自己享受到人生的乐趣就把别人的痛苦给忘了不成?我姓顾?仔细想想!”
  “我姓顾?你,你是顾琦!你这个杀人狂!三年前你破坏了我的幸福,杀死我的爱人,如今你又杀了林飞,我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
  “我可以告诉你,林飞已经死了但不是我杀的!杀他的人另有其人,但毫无疑问,他完蛋了,上天不会对同一人连施两次怜悯的。”
  “可是上帝却给我两次痛苦。”
  “痛苦!痛苦是个好东西,我之所以活到现在,就是因为恨,而这恨来源于痛苦!我给你痛苦不是让你活下去而是使你痛苦地去死!”
  “你哥的死是死有余辜!罪有应得!”
  “滚他妈的罪有应得!如今当管哪个是清白的,你们怎么不把他们都拉去枪毙?”
  “他们也难逃法网!”
  “天下乌鸦一般黑,你们不也一样不过是别人的工具罢了!这些跟我没关系,我只知道我哥哥死在你们的手中,我要向你报复,谁让你那个宫剑锋引火烧身!”
  “你……”
  “今天是不是九月二十号?”
  “干什么?”
  “对不起,你只有十天活头了,我要和你玩个游戏,赌注就是你我的命!十月一号我会杀了你!我劝你还是好好利用这十天吧。林飞已死,你应该享受一下生活,一天一百个男人都没关系,只要你受得了,怎么样?”
  “你个混蛋!”
  “随你怎么骂!不过,我会在这十天之中经常光顾你所在的地方的。有可能在你床边,有可能在你洗澡时,不过你放心,我决不会强奸你的!我只想告诉你,我不是开玩笑,我前九天只会吓吓你,你放心好了。”
  “你……你为什么这个残忍?”
  “哼!不这样做不足以平我心头之恨!”
  “你……”
  “相反倒是你注意一下,反正不管你怎么预防,十月一日那天我必然要取你性命,不管用什么手段,我一定会做的!”
  苏玮刚要骂,对方已把电话挂断。
  她心中呼呼乱跳,好久也没平静下来。
  待平息之后,他忽然想起顾琦所说的那句话。
  林飞已经死了,但不是我杀的。
  一个报复他人的人一般情况下不会允许别人杀他所要猎杀的对象的,林飞若非顾琦所杀,则必然是‘他人’所杀,而这个‘他人’想必在杀完后立即放火,也就是如果杀人过程中被顾琦看见,则‘他人’杀不成人,可见他人杀人时未被他所见。
  也就是说,顾琦只看见了火。
  也就是说……
  苏玮迅速收拾东西下楼,开车直奔公安局。
  她找到负责该案的官员向他打听。
  那人道:“火灾现场惨不目睹,不过幸好没有人员伤亡。”
  “没有人员伤亡!”苏玮惊讶地问道。
  “由于现场比较复杂,我们的勘查工作今天早晨才结束,所以没来得及上报,不过的确没有人伤亡。”
  苏玮的世界又出现了色彩:没有人伤亡,也就是说林飞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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