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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伏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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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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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起来,周子坤感觉眼皮直跳,一种前所未有的不祥的预感顿时笼罩着他的全身。昨夜,他接到了黑子的报告,在展飞的家中又扑了个空,这令他惊恐不安,觉得四周都阴沉沉的,到处暗伏着杀机。
    对他而言,昨天晚上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转折点,也是他经商以来所遭受到的最大的挫折。他非常清楚,那个小小的笔记本所蕴藏的能量,那是他经营多年而精心编织起来的权力网,省城许多大大小小的贪官都被他网络在自己的囊中,供他随心所欲地驱使。但是现在,这个囊却发生了问题,最要命的是掌握在对手的手中。他明白,自己的命运就系在那个小小的笔记本上。那帮贪官现在一定对他恨之入骨,因为他偷偷记下了贿赂他们的金钱帐目,还详细描述了他们接受贿赂的经过,如果这些东西曝光了,就等于是他亲手把他们送进了监狱。
    周子坤似乎闻到了正在逼近的死亡气味。正在这时,周子坤的手机响了,把他吓了一跳。
    “是那位?”周子坤小心谨慎地问道。
    “也不要问我是谁?”手机里传来了周子坤熟悉的声音,“我只想问你一句,笔记本找到了吗?”
    “什么笔记本?”周子坤想蒙混过关,故作不知地反问了一句。
    “你不要给我耍花腔,”对方严厉地说,“每次警方搜查你都抢先一步,没有人给你报信,你做得到吗?”
    通电话的人与自己交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过去,对方总是客客气气的,一付甘居人下的样子,今天却用这样不同寻常的口吻说话,让周子坤感到不安,他觉得天平正在向对方的一边倾斜。
    “还没有找到。”周子坤紧张了,用过去少有谦恭的语气说。
    “你觉得有把握找回来吗?”对方的声音咄咄逼人,周子坤感到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发生。
    “我的手下人正在努力。”话虽然这样说,但周子坤感到底气不足。对方似乎也觉察到了这一点。
    “找不到就说找不到,不要在那里硬撑。”
    对方的话如单刀直入,直插周子坤的内心。周子坤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又似乎看到了对方得意的狞笑。
    他强忍着心中的怒气,语气平和地说:“你说怎么办?”
    “我想,你的办公室并不是那么安全吧?记得几年前也曾失窃过。”
    “我明白了。”
    放下电话,周子坤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他越来越意识到事情变得更加严重了。

    白云清一上班就被叫到了廖云忠的办公室。昨天下午,市中区环卫局的一位姓任副局长报案,说收到了一封敲诈信。廖云忠就是安排这件案子的事。
    白云清看了看局长交给他的材料,随口说了一句:“回头我安排小鲁他们去办。”
    廖云忠神秘地笑了笑:“这件事我看还是你亲自去办吧!”
    白云清诧异地看了廖云忠一眼:“这种小案子……”
    “哎,”廖云忠打断了他的话,“你可不要小看它,这涉及到一位领导干部,弄不好影响挺大的。再说,小鲁他们另有任务。”
    白云清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回到了办公室。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就在白云清去局长办公室十多分钟的时间里,往日人来人往的刑警队人走了个干干净净,只有警校实习的王鹏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后。
    “人呢?”白云清问。
    看到队长进来,王鹏赶快站起来说:“据说发生了一起重大盗窃案,鲁队长把人都调走了。”
    “是什么样的案子啊,需要这么多人?”白云清不满地问。
    看到队长生气,王鹏不安地说:“听鲁队长说是廖局长亲自安排的,正在全市组织拉网搜捕。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
    他猛地清醒了过来,这是局长廖云忠在趁机修理自己。白云清没有任何社会背景,他能干到今天的位置,凭的是自己的本事和一些非常难得的机遇。
    他是一名普通的农家子弟,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没有什么关系,就知道老老实实地干活,一心指望自己儿子能出人头地。高考时,白云清离本科分数线只差几分,要是依着他的性格,恐怕会回学校复读一年,但是想到家庭太困难了,自己的父母土里刨食,风里来雨里去真不容易,一咬牙上了省公安专科。毕业以后,他被分配到基层派出所,一干就是五年。后来,在一次抓捕逃犯的时候,他奋不顾身上前,并为此受了伤。这时,正讲干部的“四化”标准,因为有专科学历,他被安排到区局刑警队副队长的位子上。在刑警队,他的才华终于得到了发挥。通常当大家都陷入无计可施的僵局时,他的灵感总会突然地迸发出来,提出与众不同的见解,从而为他赢得了很好的声誉。全市开展“严打”斗争的时候,他被抽调到市局刑警队,后来被留在了那里。
    白云清酷爱刑警职业,对侦破各种迷局有一种特别的迷恋。他平时不言不语,不喜欢拉帮结伙,也不爱好喝酒娱乐,没有案子时就一个人钻研侦查理论,或者痴迷各国的推理小说中。他的朋友不多,但是却与张平很谈得来。也许是因为自己文化水平不高,张平对白云清的好学精神极为赞赏,没事的时候经常与白云清聚在一块,听他讲书中的故事,研究案件的始末,有时两人争得面红耳赤,但关系却非常密切,白云清与妻子肖薇的婚姻,就是张平促成的。
    三年前,廖云忠上任时,白云清已是市局刑警队的副队长了。廖云忠上任后,一度对白云清的专业能力青睐有加。他知道,要想坐稳局长的交椅,必须有一些能够独挡一面而又俯首帖耳的部下,来为自己支撑门面。白云清年轻有为、业务突出、资历又浅,正是可以利用的最佳人选,这样既不必为安插亲信而费力,又不会留下拉帮结派的不良话柄。所以,廖云忠上任后不到一年,就把白云清提到了队长的位子上。
    但是,令廖云忠没有想到的是,白云清似乎对此无动于衷,反而时常在一些案件的处理上与自己唱反调,使他很不痛快,早有将他刷下来另选他人的想法。今天,只是给他一个小小的警告。

                                  2

    鲁卫东喜爱刑警这个危险职业是由于家庭的影响。他的父亲是一位老刑警,在他五岁的时候就因公牺牲了。在他的印象中,对父亲的形象并不太清晰,但因为从小就听母亲还有许多父亲的同事讲起父亲的事迹,所以在内心里,父亲是他崇拜的偶像。从警校毕业至今,鲁卫东已经在市公安局刑侦队工作八年了。他天生的机智灵活和敏感的直觉,某种程度上弥补了他对于刑侦专业知识和经验的不足。但是,在过去的八年中,父亲的形象在他的头脑中却渐渐地淡化了。父亲到死也只是个普通的刑警,没有一官半职,周围的同事提到他的父亲,更多的是同情而不是尊敬。对此,鲁卫东感到愤愤不平。后来,他慢慢地悟出了原因,父亲只知道办案,是一个不识时务的人。
    而鲁卫东从小就是一个识时务的人。他很敬重刑侦队长白云清的专业能力,佩服他办案的机敏、思路的清晰,更佩服他高高在上的破案率和一次次从天而降的机遇。但对白云清恃才傲物的性格和独来独往的清高,却不以为然。他早看出了廖云忠对白云清的不满,而这正是自己的机会,但是他没有急于出击,直到廖云忠找上门来才表示效忠。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硬往上靠与领导赏识你需要你的区别,这一点他比白云清高明得多。昨天,白云清与廖云忠争吵的事,他很快就得知了,而且不小心弄得全局上下都在议论纷纷。他感到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
    今天一大早,鲁卫东早早地来到了市局,装作打扫卫生,拿着拖把擦起了楼梯。他知道,廖云忠有早起的习惯,一般提前半个多小时就来到市局,他要给自己创造一个机会。
    他正在磨磨蹭蹭地干着,看见廖云忠从办公大楼的下面走了上来。鲁卫东就直起了身,向廖云忠打着招呼。
    “我正要找你呢,”廖云忠说,然后挥了挥手,“到我的办公室去。”
    鲁卫东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来到廖云忠的办公室,鲁卫东麻利地为廖云忠倒上了茶水,端到他的跟前,然后又拿起抹布为他擦起了桌子来。
    “别忙了,公务员都打扫过了。我们谈正事。”廖云忠的话里流露出了满意的意思。
    鲁卫东这才放下手中的东西,坐到廖云忠对面的沙发上,悄悄地擦了擦头上的汗。
    “对10·18案件,你有什么想法?”廖云忠带着满意的表情看着鲁卫东,开门见山地说。
    “人也抓到,事实也查清了,早该结案了。”鲁卫东此时表现出胸无城府的样子,说出话来直来直去。
    “你真的这样认为?”廖云忠好象看出了鲁卫东的心思,故意问道。
    “应该说这起案子还是有点漏洞,那就是笔记本的下落。”鲁卫东偷偷打量着廖云忠,见他皱起了眉头,连忙转移了话题。“不过这么追下去,好象有些不妥。”
    廖云忠感兴趣地说:“接着讲。”
    “我们现在毕竟只是猜测笔记本在展飞的手中,但是没有任何证据,所以我们不能采取任何的强制措施。就算抓到了他,他死不承认,我们也没有办法。”
    “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
    鲁卫东想了想,认真地揣摩着廖云忠的用意,边看着廖云忠的脸色边说:“如果展飞是案件的疑犯,那就可以放手去办了。”
    听了这话,廖云忠非常满意,他夸奖道:“这才象一个刑警队长说的话嘛。”
    廖云忠的话,让鲁卫东欣喜不已,他似乎已经明白了局长的用意,马上表态说:“廖局,有什么话你尽管吩咐。”
    接下来,鲁卫东以为廖云忠要对自己讲一些私房话,不想,却听他说:“你以为展飞现在会在什么地方?”
    鲁卫东一愣,脑子马上转了起来,略加思索之后,他说:“我认为他还在本市。”
    “理由呢?”
    “由于事发突然,他仓促离家,估计不会走远。再说,这里是省城,全省的重要部门都在这里,而且他的母亲和儿子也在本市。”鲁卫东侃侃而谈。
    沉默了片刻,廖云忠说:“现在有一个重要的案子要你去办。昨天夜间,吉利公司老总周子坤的办公室被盗,嫌疑人正是展飞。”
    这话,让鲁卫东感到奇怪,这起案件自己怎么没听到消息?案子发生的时机怎么会这么巧?嫌疑人又怎么会正巧是展飞?
    鲁卫东一时没有明白过来,不禁问道:“案发的具体时间是几点?是谁报的案?”
    “具体是今天早上六点多钟吧,报案人当然是周子坤了。”廖云忠含含糊糊地说,同时瞅了鲁卫东一眼。
    鲁卫东马上明白了廖云忠的意思,案件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嫌疑人和所谓被窃的东西。但是,天性机敏的鲁卫东没有马上点明这一点,他需要廖云忠更直接地提示。
    “被窃的都有哪些物品?”
    “有几十万元的现金,还有公司的机密文件。”
    “非常重要吗?”
    “非常重要。”
    鲁卫东点了点头,从刚才廖云忠的话中,他似乎嗅到了什么,有些东西双方都心照不宣。
    “你有办法抓到他吗?”
    “有。”鲁卫东充满自信地一笑,他感到廖云忠已经谈到今天早上忽忙找来自己的原因了。
    “怎么办到?”
    “打草惊蛇!”他见廖云忠没有表态,就分析道:“展飞现在肯定就藏在市区的某处地方,我只要派出人大张旗鼓的搜查,形成震慑之势,还怕他不上勾?”
    “你有把握吗?”
    “尽力而为吧,不过,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公司的机密文件我们必须掌握在手中。”廖云忠说。
    鲁卫东点了点头,他已经明白了廖云忠谈话的真正意图了。
    “那东西很危险是吧?”
    “非常非常危险,能把许多人都炸得身败名裂。”
    “你下命令吧。”
    “你有什么打算?”廖云忠反问道。
    “我决不手软。”
    “这事一定要你亲手办,你要在抓捕现场。”
    “万一……”
    “不要有什么万一。人死活都行,东西必须在我们手上。”
    廖云忠话的意思,鲁卫东很清楚,但是,要他直接把展飞除掉,这件事他还得思考一下。

                                     3

    白云清带着王鹏驱车来到了某区环卫局,找到了那位姓任的副局长。那人有二十八九岁的年纪,白净面皮,戴一副近视镜,人显得很老实。白云清说明了来意,任副局长就讲了起来。
    “昨天下午,办公室送报纸的时候,给我了一封信,就是交给你们的那封。我看了看信皮,上面写着市中区环卫局任局长收。我以为是普通的群众来信或者商业广告,也没有在意,就撕开了信皮,取出信来看。一看那信的内容,当时吓了我一跳,那竟然是一封用电脑打印的恐吓信。上面写着:任局长,这么多年来,你贪污受贿,搜刮了不少民财,这些都在我的帐本上记着呢!如果你还有良心的话,就把一万元钱存到下面的帐户上去,过去的事既往不究。否则,后果你清楚。落款是一个打抱不平的人。这事可把我气坏了,我当上这个副局长还不到两个月,就是让我贪能贪污多少。我当时想,可能是有人见我当上了副局长有看法,故意给我开的玩笑。可想来想去,总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就到公安局报了案。”
    白云清耐心地听完他的叙述,然后问道:“你觉得这封信可能是谁写给你的?”
    任副局长摇着头说:“我真想不出会是谁办这样的缺德事?”
    “你有没有向本单位的同事了解一下?”
    “我们局机关就这二十几个人,我几乎都问遍了,没有人和我开这样的玩笑。再说了,要是有人开玩笑的话,我一报案,他还不赶紧说出来。”
    “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以前是不是收过别人的东西。”
    “我过去一直在办公室干秘书,哪有条件替别人办事啊!”任副局长一脸无顾的样子。
    “会不会是写恐吓信的人弄错了?”
    一句话,提醒了任副局长,他一拍脑门,说道:“想起来了,我们局过去有个老局长也姓任,六年前就退休了。这封信会不会是给他的?”
    离开了环卫局,根据任副局长提供的地址,白云清又驱车老任局长的家。不出所料,老头子失口否认曾经受贿的事情,还拄着拐杖大骂现在的贪官污吏。说他当局长的时候,整天拼死拼活的干,浑身上下又脏又臭,一个月才领几百块钱的工资,上下班都骑自行车。现在好了,当官的出门就是汽车,而且整天换,越换越高档,连孩子上幼儿园也得车接车送,但是离休的老干部,却连医疗费都不给报。看到老头气得直哆嗦,白云清赶忙告辞走了。

    回到大街上,白云清驾车向市人民银行驶去,准备查一下恐吓信上提到的那个银行帐号。路上,白云清看到今天的警察特别多,他好奇怪,发生了什么样的案子,值得动用这么多的警察?
    路过长途汽车站时,他远远地看到张平的车停在那里,就拐了过去。
    车站内乘客很多,到处是吵吵嚷嚷的声音,一些警察在四处检查着人们的证件。来往的乘客也唧唧喳喳地用方言或普通话纷纷议论推测着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以至于让一向不愿意多管闲事的警察如此兴师动众。有一点是大家七嘴八舌达成共识的,那就是警察一定在追捕某个可能惊动了中央高层官员的超级要犯。
    “你看,武警都出动了。还拿着冲锋枪呢。”白云清身旁的一个乘客说。
    “我刚听说好象是哪件国宝被盗了。”又一个乘客接着他的话,神秘地说。
    “别瞎猜了,我听说是在抓一名大毒犯。”又一名乘客也加入了他们讨论的行列。
    “那倒有可能,这年月贩毒最挣钱。”刚才那位说国宝被盗的乘客附合着刚才那人的话,“不过,这种架势我还是头一次看见。”
    “在省城这么多年了,我也是第一次见识。”另一个乘客也附和着。
    白云清饶有兴趣地听着,这时,张平一身警装跑了过来。看到警察过来,那几名乘客赶快走了。
    “这是什么事?”一见面,张平就向白云清发起了牢骚,“为了一起小小的盗窃案,值得这么兴师动众吗?”
    看到张平满头大汗的样子,白云清笑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呢!”
    张平愤愤不平将一口痰狠狠地吐到了地上,对白云清说:“恐怕我们参加行动的人都不清楚。”
    白云清看着张平,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就说你吧,为了一起案子,犯得着得罪廖云忠?”张平却把话题引到了白云清身上。
    “怎么,这件事还与我有关?”白云清奇怪地问。
    “知道大家是怎么说你吗?说的好听是你办事认真,不怕得罪领导,让人家给穿上了小鞋。那些难听的话啊,就不要再提了。”
    白云清知道张平说的是昨天自己与廖云忠争吵的事,就问:“难听的说了些什么?”
    “哼,说你恃才傲物,目中无人,是咎有自取,拿下你来是早晚的事。”
    见白云清脸色很难看,张平转移了话题:“今天这件事,要是你负责的话,肯定不会这么办。”
    白云清平定了一下情绪,问:“到底是什么案子,你还没有给我说呢?”
    “早上,鲁卫东说,昨天晚上吉利公司老总周子坤的办公室被窃,被偷走了几十万元,说是展飞做的案。也不进行现场勘查,也没走访知情人,马上就开始全市大搜捕。你说这是什么事?”张平气得直摇头。
    展飞这两个字一出现,就引起了白云清的警觉。他抓住张平的手,问:“盗窃案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张平奇怪地看着白云清,不知道他为何对此事这么关心:“据鲁卫东说,是昨天深夜。”
    “什么时候报的案?谁报的案?”
    “可能是今天早上吧?报案的人……”张平好象这时才想起来似的说,“这件事还真有些奇怪啊,如果有人报案的话,110肯定首先通知我们啊!”
    “问题就在这里。”白云清说道,“所有的情况,你们都是听鲁卫东讲的吧。”
    “对呀!上班后不久,鲁卫东就召集大家集合,说根据廖云忠的安排,有重要的抓捕行动,一上午就忙着这事了,再加上生了一肚子的闷气,所以我根本就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白云清分析道:“这样说来,是周子坤直接向廖云忠报的案,他们俩的交情可不一般啊。鲁卫东肯定是从廖云忠那里得到了指示,否则的话,把我撇开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回想起来,一上班,廖云忠就把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故意安排我去办别的案件,那是为了把我支开别碍事。只是,不进行调查,他们怎能这么肯定嫌疑人就是展飞呢?”
    “也许,有目击证人,那些材料我们又不掌握。”
    “我是在想,展飞为什么要盗窃周子坤的办公室呢?而且你也知道,吉利公司总部守卫很严,一般人很难轻易进入的。何况周子坤有必要将几十万元放在办公室里吗?即使真的有,那也会锁在保险柜中,展飞那么容易得手?”
    “你是说,这起案件里面有鬼?”张平对白云清的话感到非常惊讶,心里有些犹豫不决。
    “有些事情你可能还不了解。那天审讯林雨的时候,林雨无意中透露,有一个笔记本放在项云处,里面是周子坤多年来向各级官员行贿的记录。为了找到这个笔记本,我先后去了项云和展飞的住处搜查,可每次都晚了一步,被人抢先了。这说明,我们内部有人泄露了消息,而当时知道这个情况的只有我、鲁卫东和书记员宁磊,但是宁磊与我寸步未离,我怀疑是鲁卫东泄了密。”
    听了白云清的这番话,张平惊讶得张大了口,半天他才回过神来:“昨天下午,你与廖云忠争吵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对。一开始,廖云忠很支持我的工作,要我抓紧追查,可是昨天下午却突然变卦了,令我立即结案。我坚持要查找那个笔记本的下落,并要求对周子坤上手段,他不同意。因此,我们吵了起来。现在看来,廖云忠不是不想追查笔记本的下落,而是不想让我办这件事。”
    “那个笔记本真得这么重要?”
    “何止重要,恐怕就是一枚定时炸弹,能使整个省城都感到震动的巨型炸弹。”
    “你的意思是说廖云忠也参与其中了?”
    “何止一个小小的廖云忠,比他大得多的鱼有的是。”
    张平紧张得脸上都冒出了汗来:“周子坤与高层的关系这么密切?!怪不得为了小小的几十万钱,廖云忠竟敢发动起整个省城的警察来严密盘查,就象发生了惊天大案一样。可见周子坤的能量有多么巨大,后台有多么过硬。”
    “盗窃案只是一个借口,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抓到展飞,夺回笔记本,使真正的惊天大案销声匿迹。”
    “云清,你说怎么办吧?”张平的额角青筋暴露,眼睛里现出坚毅的神情。
    “坚决把案子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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